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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当年事 缅怀老书记

【 字体:    稿件来源: 凉亭  作者:    时间:2021-03-12 18:44:29   

  时间就像一列错身而过的火车,一眨眼就到了你看不见的地方,沿途的风景、相遇的人,都随着青春流逝而模糊。近日,从朋友圈内意外地收到了当年凉中老同学雷震发来的几张老照片,向我了解他父亲曾经在凉亭这块热土上工作时留下的一些事,目睹老人那和蔼可亲的面孔,许多沉淀在记忆长河中的许多往事突然重新历历在目,不禁激起对老书记的无限思念之情。

  家父是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凉亭公社保持大队一位连任十多年的老队长。因当年的凉亭区政府所在我们生产队辖区范围内,加之父亲因政治清白、善于探索的创新观念,对此,我们陈东生产队一直是凉亭区委科技兴农的样板和实验基地。父亲也由此成为科技兴农的带头人。雷启和同志作为家门口的父母官,当然同家父接触频繁,除了工作上的配合外,个人私交同样不错。

  我是1973年从凉亭高中毕业的。在当时没有任何就业选择的情况下,我只能老老实实回乡务农。由于父亲是一位从旧中国过来的传统农民,所以,在他担任生产队长期间,所有文字记载和账目往来都需要我来处理。包括审批条据也要由我来代替签字。无形中我便成了父亲的“秘书”。

  在我的记忆中,雷老应该是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调任冢乡凉亭担任区委书记的。当时的区政府设备异常简陋,紧挨着粮站,既没有高大的院墙,同样没有专门的家属生活区。大概是出于方便的缘故吧,他们全家6口就居住在紧挨区委会旁的竹木站两间又矮又小的土砖瓦房内。夫妇双方虽然都是工薪阶层,但在物质基础相当落后和儿女众多的情况下,生活同样异常艰难。老书记烟瘾很大,但为了节约个人消费开支,他选择了旱烟和香烟并用的办法,在下乡和出差途中,他都带上香烟。然而,在办公室和家庭生活中,都用抽旱烟这种经济实惠的办法满足个人嗜好。

  我的父亲同样有着对旱烟的爱好,无论走到哪里,身后的腰带上都离不开那管心爱的旱烟枪。尽管他们之间一个是国家干部,一个是乡村农民,但一杆旱烟枪却成了当年田间地头良好干群作风的纽带。同时折射着老书记平易近人的精神风貌。

  70年代初的农村,在“人心归田、劳动归队”的制约下,传统的双季水稻是人们唯一的耕作模式,但由于品种单一,粮食亩产一直只能在四五百斤左右徘徊。双季晚稻产量更低。尤其是部分水利条件不好的垅榜田,甚至只有两三百斤左右。

  为了改变这种现状,雷启和同志首先从引进优良品种做起,除了优先安排资金和农技人员专门指导外,并在我们所在的陈东生产队划出相应的实验基地,进行培育和推广。在我的印象中,“矮脚南特号”“金小青早”“莲塘早”“农垦58”“雪花糯”等单、双晚优良品种都是在那个年代中引进后,经过专门试种培育而在全区范围内逐步推广的。尤其是“农垦58”推广时在广大村民群众阻力很大,因为在机械化作业一片空白的情况下,这种不易脱粒的品种费工费时,所以被人们加上了一个外号,说它“吊死鸡、累死鸭”。但其产量在常规品种的基础上翻了一番,且耐寒耐肥,后来随着机械化胶脱粒的应用推广,得到了老百姓的认可。正是这种农业科技的创新改革,使全区的粮食产量由此得到全面提升。

  “割资本主义尾巴”是当年农村一项十分严肃的政治任务。其表现的形式就是斩断一切属于个人的生财之道。但是,面对农村落后的经济状况,老书记没有教条地执行这种极过激的做法,而是以委婉的方式鼓励农民通过发展集体经济,增加个人收入。保持大队的雪枣加工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余家团峦屋是千百年来宿松雪枣加工的发源地。但是,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人们的家庭作坊同样被当作“资本主义尾巴”遭到封杀,本来可以挣点微薄收入的农民一下子被迫全部停止加工雪枣。情况很快反馈到老书记的耳目朵里,针对这种情况,他很快督促保持大队主要干部亲自过问此事,并在全大队建立了以队为基础单位的雪枣加工集体组织,然后提高村民劳动工值价格,以此取得合法加工途径。当年能够在年终决算中能挣到一元多一个工分的生产队,除保持大队的团东、团西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例子。也正是这种传统的加工手艺,不仅给以上两队村民带来了实惠,同样也让保持大队的其他生产队在模仿中得到了很大提升,每年的工分价值同样名列凉亭公社的前列。

  当年的凉亭老区,共管辖着四个公社——趾凤、柳溪,河塔、凉亭。尽管处在非常的年月,但雷启和同志依然以务实的作风,把完善水利设施、扩荒围田、科技兴农作为区委工作的重心。为了因地制宜规划出切实可行的方案,在完全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他坚持以步行的方式,走遍了全区的山山水水,即使是崇山峻岭的吴河、老岗,也都在他的精心考察下确立了相应的发展项目。吴河村的第一座小型水力发电站就是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建立起来的。

  然而,尽管经常下乡走村串户,吃住于村民家中,但半斤粮食票、2毛钱的伙食费标准一直是各级行政干部必须严格把关的纪律。老书记当然也不例外,无论走到哪里,从没有跨越过这个红线,至今在老区人民当中留下了良好的口碑。

  趾凤的向阳、河塔的鲁元都是当年全县“农业学大寨”的旗帜,同样也是区委领导下的样板。然而,荣誉的背后广大村民群众依然无法满足温饱。“学大寨、赶郭庄,誓以河口为榜样,胸怀7亿30亿,坚决不吃回销粮。”既是当年宿松随处可见的标语口号,同样也是多数农民依赖“回销粮”(计划经济年代中的农村供应)填饱肚皮的真实写照。

  为了从根本上切实解决好老百姓的温饱问题。区委率先将趾凤向阳大队作为围荒造田的典范。老书记经常同公社干部一起,深入实地调研,在反复征求意见的基础上,帮助解决各种难题。正是由于这一系列的有效举措,极大地推动了向阳农田基本建设的快速发展。从1974-1976三年过程中,向阳村的每年冬修任务都在区委的整体部署下,被本地围荒造田任务所取代。根据当年的村书记贺南松老人后来介绍,由于全体干群的齐心努力,此次共造旱涝保收面积80多亩。每年增产粮食高达15万多斤,人均接近半年口粮有余。这一成绩多次受到省、市、县高度赞誉,贺老也作为全省“农业学大寨”的先进个人受到了省委主要负责同志的接见。老书记这一造福民生之举更是这里村民百姓至今赞不绝口的话题。

  除了趾凤以外,柳溪公社的东山支渠、河塔鲁元和凉亭公社的杨岭机站都是在这个年代里兴工修建的,尤其是全区人民公社拖拉机站的逐步建立和完善,更加标志着农业机械化程度的整体提升。

  我是1975年去县重工业局参加的大中型拖拉机培训学员。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在当时的凉亭全区范围内,除了趾凤以外,其他三个公社先后都成立了拖拉机站。从东方红-28到丰收-35、上海-50等不同品牌的大中型拖拉机数量在短短的几年中,全区达到十几部之多,其中河塔鲁元、李店、凉亭的保持大队都是农机化的示范单位。机械耕作程度达到50%。本来,结业后,我一直被留在局机关单位从事教练机的驾驶培训。然而,农机人才的紧缺成了各地的当务之急,这样一来,我也同样被地方领导安排回到户籍所在地,当上了一名人民公社拖拉机手。值得说明的是,在当时交通工具极为落后的情况下,拖拉机成了农村唯一代步的交通工具。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在二郎河改造工地,就是老书记带着20名相关干部坐着我们的拖拉机专门去工地举行工程调度会的。往返来回,虽然一路颠簸,风尘仆仆,但他从不流露出疲惫的情绪,始终保持着乐观的心态,让我记忆犹新,终生难忘。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在离开凉亭不久,老书记终因操劳过度,便病染沉疴,还未见到改革开放的曙光,更未亲眼看到家乡凉亭这块热土上的翻天变化,便将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55岁,定格在了他为信仰而奋斗的工作岗位上。消息传到家乡后,父老乡亲无不为之伤感落泪,并留下那幅至今令人难忘的感慨:“是革命中坚,为我辈楷模,忆当年,推食解衣,凉亭人民歌令尹惊雷君忽逝,痛哲人其萎,于此日,隐乎盛世,桑梓老少悼忠魂。”

  在老书记那场简朴的追悼大会上,一副挽联让我铭记于心:“忠于党,勤于政,敏于事,意锐革新,珍重甘棠勿剪,旧地人民怀泊泽;天可很,才可惜,情可哀,年未耳顺,因染肺癌不起,悲秋梧叶堕悲声。”死者长已矣,生者当勉励。今天,老书记虽然早已离开人世,但他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信仰原则、清廉从政的道德素养、勤勉工作的务实作风永远成为凉亭老区人民心中一座永恒的丰碑!人死了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老书记属于前者,当代社会更需要更多像老书记这样的好干部!(陈丙松)

责任编辑:融媒体中心 汪媛